一、创制由来
夏日,杨彭年到访,曼生设席庭院,以壶为题,互揣心得。庭院有井,栏高水深,恰有丫环汲水,腰身弯如虹,曼生眼中,弯腰丫环化为壶把,高身井栏幻作壶身。于是与杨彭年指指点点,在石桌上描绘开来,终成一壶。彭年曰:“壶名‘汲水’如何?”曼生摇首:“天成此壶,唯曰‘井栏’。”
逾数日,彭年送来坯样,敦实而巧于弧肩,丰硕而成于圈足,柔韧而显于弯把,灵动而生于翘流,妙曼而雍于坡盖,突兀而起于丘钮······“曼生大喜:“井栏本天成,吾手偶得之!”
二、灵感起源——井栏
新石器时代古人即开始掘井汲水,水井成为中国老百姓食用水的重要来源,并形成了独特的井文化。颜师古注解《汉书·货殖传序》之“财利于市井”句说:“市,交易之处;井,共汲之所。”
《说文解字》:“以木为框,周匝于井,防人之陷也。其用与垣同,其质则木而非土。”井垣,即是井栏,旧作“井阑”,也称“井床”,为井上的防护阑杆(横置为阑,竖置为杆)。古代以木为之,而后世则多以石为之。井栏本为防止行人落井而设,井栏上也可加盖,又具有保护水质不受污染的作用,而且汲水的辘轳亦可架于其上,取水就便捷轻松多了。
或许是源于对水井和井栏的喜爱,后人常对井栏加以装饰。《乐府诗集》里的《淮南王》诗有“后园凿井银作床,金瓶素绠汲寒浆”之句,用银制井栏,富贵奢华。唐、宋、元时期,宫中和贵族还有以金银、玛瑙、宝钿镶嵌井栏的。亦有文雅可观者,以铭文装饰井栏,或镌刻名称,或点明来历,或寓以深意,古朴而有韵致。铭文书法若出自名家手笔,人们还常常把它拓印下来赏玩。书法家顾廷龙曾拓井栏铭文成册页,章太炎、钱玄同、胡适等为之题咏。
三、造型特点
井栏壶有诸多变形:
(1)“唐井栏”壶
唐代零陵寺石井栏
曼生游溧阳报恩寺,见寺内存有唐代零陵寺的古井栏,作为书法家的曼生动情于井栏上的刻字,作为笃信佛教的曼生感叹澄观那供佛敬佛的虔诚之心。流连忘返,抚摩良久,灵机一动,情发于心,心命于手,手挥于图,遂成“唐井栏”壶(俗称“仿古井栏”壶)。
质细腻,色纯正,线流畅,面工整,圆寓直,身桶耸,肩坡平,颈矮凸,钮为桥,嘴弯流,把圆润,体壮硕,拿捏精到,平盖平底,压盖严实,壶口平整,口盖相吻。简洁明快,如钟似磬,古穆疑重,刚劲括挺。不同弧度的曲线集合,不同尺幅的平面包裹,各部位比例协调,整体感强,严谨而不失圆润、凝重而更多悠闲。
杨彭年制、陈曼生铭 唐井栏壶
(2)“高井栏”壶
在壶型基本不变的前提下,身筒拔高,置飞把、钮颈、双圈坡盖、倒身筒形壶钮。壶身虽圆似方,沉稳而不凝滞。壶盖面由弧线构成,线条圆融,简洁明快。嵌盖上立短柱钮,弯流和重心略为下沉的扣指环形把,左右呼应。
顾景舟制 高井栏壶
(3)“矮井栏”壶
壶身扁矮,底圆而大。嵌盖合体,高柱钮与壶身统一。
顾景舟制、亚明书画 矮井栏壶
杨彭年制、陈曼生刻 井栏壶
郑建明制 天际井栏壶
(4)其他变形
吴鸣制 四方井栏壶
何道洪制 六方井栏壶
顾景舟制 筋纹井栏壶
周桂珍制 双线井栏壶